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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云获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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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小云获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

王小云获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

“两件妇好鸮(xiāo)尊又聚首了。” “中华文明(zhōnghuáwénmíng)起源系列展之:看·见殷商”已(yǐ)在北京大运河博物馆(首都博物馆东馆)拉开帷幕(展览至(zhì)10月12日结束),是近年来规模最大的(de)商代文明展。四川省广汉三星堆出土的戴金面罩青铜人头像、铜鹰形铃,江西省新干大洋洲出土的双面铜人像、兽面纹青铜胄、蝉纹(chánwén)青铜大刀等(děng)“明星文物”皆登场。尤其难得的是,两件“妇好鸮尊”也同台展出。 妇好鸮尊纹饰优美、设计精巧,因造型(zàoxíng)呆萌,被网友们昵称为(wèi)“商代的(de)愤怒小鸟”。自1976年从河南省安阳市殷墟妇好墓出土后,它们便聚少离多:一件被中国国家博物馆(guójiābówùguǎn)收藏,另一件被河南博物院收藏,2007年12月被评为“九大镇院之宝”之一。 河南博物院前院长田凯表示:“鸮(xiāo)尊是最具(zuìjù)代表性的铜器之一,这是目前中国发现的最早的鸟形铜尊。其鸮形的巧妙构思和周身繁缛的龙、蛇(shé)等各种动物纹饰,不仅体现(tǐxiàn)了妇好主持祭祀、带兵征伐的特殊身份,其艺术性也堪称经典。” 妇好鸮尊身世清楚,因器口下沿均有“妇好”二字(èrzì)铭文(míngwén),可妇好是谁?她为什么能当将军?为什么甲骨文中又称“唐(即商汤)取帚好(一般认为(rènwéi),指的是妇好)”?鸮被古人视为不吉利的鸟(niǎo),甚至称它是“报丧鸟”,为什么要模仿鸮的形状(xíngzhuàng)来制尊?……种种疑问,至今仍难解释清楚。 本文主要参考学者李琴编著的《妇好鸮尊》一书,结合多位(duōwèi)学者论文(lùnwén),试予解读。 “妇好”青铜鸮(xiāo)尊,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 妇好鸮尊是被偶然(ǒurán)发现的。 1975年冬,河南安阳小屯村计划平整村西北(xīběi)的高岗(比周边农田高约0.8米),用于农耕。该地近殷墟,但(dàn)此前未考古(kǎogǔ)发掘过,便请专家判断可否开工。从11月20日起,考古学家郑振香带队,考古队忙碌了一个月,发现(fāxiàn)地下有商代建筑遗址。 第二年春正式发掘,在商代建筑的地基下,找到一座中型商墓,竟是妇好的。研究过甲骨文献的学者(xuézhě)知道(zhīdào),妇好这个名字很熟悉,在甲骨中出现(chūxiàn)了250多次,有时指(zhǐ)具体人,有时指地名,有时可能指一族。 在殷墟(yīnxū),11座商王(shāngwáng)大墓均(jūn)被毁,只留11个空陵(kōnglíng),妇好墓却保存完好,虽椁已塌毁,棺亦朽烂,但从残留的棺椁看,上涂红漆,覆麻布,麻布上又覆薄绢。圹(音如矿(yīnrúkuàng),意为墓穴)穴中有16名殉人,男4人,女2人,儿童2人,另8人已无法判断,其中一人生前可能被腰斩。此外还有6条殉狗。 出土随葬品多至(duōzhì)1600多件(jiàn),青铜器便达468件(包括2件妇好(fùhǎo)鸮尊),总重1.6吨,其中(qízhōng)190件有铭文,110多件上有“妇好”二字,多为重器或造型别致之器。此外,还有755件玉器(其中一件可能是妇好的雕像),564件骨器,宝石制品47件,还有石器70多件,象牙雕刻品(diāokèpǐn)和陶器各数件,另有海贝近7000枚,蚌器十(shí)多件,海螺2件,大海贝1件。 妇好墓是殷墟中保存最为完整(wánzhěng)的商代贵族墓,李琴认为,它之所以没被盗墓者“光顾”,原因有二:一是妇好墓在宫廷区,而非墓葬较多(duō)的宫殿宗庙区,二是(èrshì)压在享堂等建筑下面,不易发现。 提到妇好,必然会提到“武丁中兴”。武丁是(shì)商朝第22位国君,在位59年,使商朝国力达至最高峰。他的叔叔是迁都到殷的盘庚(pángēng),父亲是小乙。武丁年少时,小乙派他到民间(mínjiān),与农民一起劳动,以体验民生疾苦(jíkǔ)。 武丁登基后(hòu),“思复兴殷,而未得其佐”,后在(zài)民间发现了刑徒傅说,拜为相。傅说“治乱罚恶,畏天保民,选贤取士,辅治(fǔzhì)开化”,使“殷道复兴”。 武丁还重用夫人妇好(hǎo)。武丁有64个妻子,正式承认仅3人,即妇好(又称妣(bǐ)辛)、妇妌(又称妣戊)和妣癸,妇好最得武丁喜爱。 首先,武丁多次(duōcì)占卜妇好是否(shìfǒu)怀孕,远比给另两位夫人的多。商代丈夫不知妻子何时怀孕、何时生产,全靠占卜。在甲骨文(jiǎgǔwén)中,“有子”指怀孕,“冥嘉”指生育。妇好多次生育,后来当商王的祖庚可能(kěnéng)就是她生的。 其次,武丁给妇好兵权,在对土方、巴方、夷方、羌方的征讨战争中,多次任命妇好为(wèi)“登人”,即最高统帅,其中一次,商朝出动了1.3万人(wànrén),3000人由妇好率领(shuàilǐng)。 其三(qísān),武丁多次让妇好主持重要祭祀,卜辞中多见“妇好其来?妇好不其来”,即(jí)向天贞问,可否派妇好外出办事,结果能否顺利。 据学者黄益群钩沉,妇好(fùhǎo)拥有大量土地和嫡系部队,因占据最富庶的地方,她每年还需向武丁缴纳贡品,形同诸侯。卜辞记载“妇好示十屯”,即(jí)进贡了20片牛肩胛骨,商代的屯同纯,左右两片牛肩胛骨为一纯。另(lìng)一片甲骨记载,妇好曾(céng)一次进贡50件龟甲,在(zài)古代,龟甲又称“宝龟”,可见妇好财大气粗。 有网友认为,妇好长期征战,必身高体壮、武艺高强(wǔyìgāoqiáng)。 学者朱乃诚称,妇好墓中的(de)玉(yù)扳指奇大,足以(zúyǐ)套在1.75米的男子手指上使用(古代扳指是武器,用来射箭),妇好确比普通女性强壮。 在《试析妇好带兵征战的原因》一文中,学者翟跃群却提出不同意见(yìjiàn):领兵打仗,须(xū)专业(zhuānyè)学习,据学者宋镇豪总结:“商代已有专门的学校教学场所……教育对象主要为贵族子弟……习文习武,习驭竞射……以明人伦教化(jiàohuà),或接受战斗技能训练。”这种学校不接受女孩,妇好怎么(zěnme)学到战争理论的呢? 培养战争技能有其他方式,学者陈炜湛提出(tíchū):“商王外出从事田猎活动,也(yě)带有军事训练(xùnliàn)的性质。”翟跃群查阅了相关资料,发现武丁(wǔdīng)曾带很多将军陪他打猎,如师般、甫、子画、子商、子央、周侯、雀等,妇好一次也没参加过,实战能力未得到训练。 从卜辞看,妇好身体较差,长期牙疼,还患过(huànguò)鼻息肉。 武丁帐下名将如云,子辟、缶微(wēi)、伯弘、去伯等均可独当一面(dúdāngyīmiàn),为什么非要重用妇好?在(zài)妇好墓中,青铜兵器仅占7%不到,大多数出土品是装饰品,在出土玉器中,56.4%是玉饰。 翟跃群认为,武丁派妇好去打仗,表演多于实际,当时内服(nèifú)诸侯(血缘关系密切的诸侯)与外服诸侯(血缘关系疏远的诸侯)之间(zhījiān)矛盾重重,“妇好出战(chūzhàn)会对(duì)内服诸侯产生一定的凝聚作用,也会对外服诸侯的产生一定的安抚作用。武丁继位前地位不高(bùgāo),继位后巩固王位的方法之一即是派妇好赴战场”。 妇好当“登人”,或是摆设(bǎishè)。 妇好出战(chūzhàn),还有一种可能,即(jí)家族势力大。妇好有军队、封地,武丁曾卜问:妇好能不能活捉敌人?可见其实力。 学者张亚初提出(tíchū),上古姓多加(xìngduōjiā)女字旁,如姞、姜、好(hǎo)、姒、妊等,商王姓子,应写作好,则妇好与商王同族。他(tā)表示:“好字在商代的甲骨文中,没有一个是作为好坏之好出现的。甲骨文中的好字,仅见于人名妇好之好,而这个好字,都应读为子。在甲骨文中,妇好有时省女称妇子,就是明证(míngzhèng)。” 李学勤(lǐxuéqín)先生不(bù)同意此说,他认为“妇好”的“好”是名,不是(búshì)姓,在卜辞及铭文中,“妇某”几乎看不到后一字是姓的例子,是王的妃偶的固定称呼。 还有学者认为,古人“同姓不婚”,妇好怎会嫁给同样姓子的?著名学者唐兰(tánglán)先生则指出:“同姓不通(bùtōng)婚姻,周之制也。”商无此制。 值得注意的是,武丁时期,今殷墟花园庄东地曾生活着一个氏族(shìzú),也姓子,据学者晁福林在《花东氏族二三事》中钩沉,该族对妇好极恭敬,在出土甲骨中,记录了他们为迎接妇好而周详地准备(zhǔnbèi),细枝末节(xìzhīmòjié)都要斟酌再三(zàisān)、特别贞问选何人贴身(tiēshēn)伺候,甚至“子”的妻子都在备选之列。 学者郑慧生(zhènghuìshēng)在《妇好论》中提出一个新观点:妇好与武丁(wǔdīng)很可能是姐弟,妇好也是商王,她与武丁共治天下。 从甲骨残片看,妇好祭祀小乙(武丁的父亲)的次数特别多,且直称(zhíchēng)“父乙”,多是高规格的“御祭”(给人治病的祭祀),御祭小乙外,妇好还御祭母庚(武丁的母亲),而武丁其他的妻子都没留下类似的记录,她们(tāmen)只(zhǐ)“御祭”自己的亲生父母(qīnshēngfùmǔ)。 郑慧生认为(rènwéi),妇好可能是“巫儿”。 春秋初期,齐国国君齐襄公行事荒唐,姑(gū)姊妹均不嫁,被时人嘲讽,为掩盖丑行,齐襄公下令齐国民家长女都不得(bùdé)嫁,在家主持家祠(jiācí)祭祀,称“巫儿”。齐属东夷,以鸟为图腾,和殷商文化相同。 “巫儿”应是上古习俗,妇好作为小乙与母庚之女,与弟弟武丁结为夫妻,其实力相当于又一个商王(shāngwáng)。所以武丁会在卜辞中这么多次提及,却很少提到其他夫人。学者(xuézhě)徐义华统计过甲骨(jiǎgǔ)刻辞中的“妇某”,共157位,真正(zhēnzhèng)带兵上过战场的,只有妇好。 学者董源格称,据甲骨(jiǎgǔ)记录推测,妇好33岁就去世了。 一说她死于难产,因卜辞(bǔcí)中有“妇好要分娩了,不好。三旬又一日(rì),甲寅日分娩,一定不好”之类的记载,但这是占卜而非历史记录(lìshǐjìlù),占卜有时预想出坏结果,等待神明确认,未必是事实。 一说她(tā)死于战场,《周礼》称:“凡死于兵者,不入兆域。”即出征战死的(de)人,不入王陵厚葬(hòuzàng),所以妇好墓被单独放在王宫区。董源格表示:“妇好墓中的鸮尊(zūn)和许多的青铜兵器都被放在墓底,距离墓口只有7.5米,距离妇好棺椁很近,鸮尊作为极具象征意义的酒器,似乎也在证明着将军身份对妇(duìfù)好的重要。” 妇好(fùhǎo)去世后,武丁一次梦见(mèngjiàn)了她,占卜得“王梦妇好,不唯孽”。便给妇好配了三桩冥婚,嫁给商汤、大甲(jiǎ)、祖乙三位先王。此事过于荒唐,商代有冥婚,几乎不涉及(shèjí)贵族女性。学者卢中阳认为,卜辞中所记“隹唐取帚(zhǒu)好”,本意是一个叫“帚好”的部落承担了成汤宗庙洒扫的职事,妇好并非专称。 妇好鸮尊模仿了鸱鸮(猫头鹰)。古人认为它叫声(jiàoshēng)难听,且飞行无声、昼出夜伏,引人不快,遂视其为(qíwèi)“凶”。 在妇好时代,鸱鸮被视为图腾,著名(zhùmíng)学者(xuézhě)叶舒宪认为,“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”中(zhōng)的“玄鸟”,就是鸱鸮。据《史记》:“殷契母曰简狄,有(yǒu)娀氏之女,为帝喾次妃。三人行浴,见玄鸟堕其卵,简狄取吞之,因孕生契(shēngqì)。”学者王林、王婧怡在《“玄鸟”与鸱鸮的关联性探究》中指出,“玄”有两义:一是像绞缠的丝线,“黑而(hēiér)有赤”;一是“黑暗,幽夜”。 在生产力不发达的(de)商代,人们对黑夜(hēiyè)有无限崇拜,郭沫若先生在《殷契粹编》中说:“自武丁以来,历王均恒卜夕,唯可异者,无卜‘今日无’之事,盖因昼祸易防,而夜祸难防故耶?”商人常(cháng)“卜夕”,敬畏于黑夜幽远,转而崇拜玄鸟,即“黑中有赤近似于褐色(hèsè)且来自于幽暗黑夜的鸟儿(niǎoér)”,猫头鹰最匹配。 猫头鹰勇猛,商朝人用它避兵灾。在妇好墓中放鸮尊(zūn),有视(yǒushì)其为女战神之意。 直到《诗经》时代(shídài),猫头鹰(māotóuyīng)仍象征捷报:“翩彼飞鸮,集于泮林,食我桑葚,怀我好音。” 战国时猫头鹰渐被妖魔化,汉代则(zé)“猫头鹰的叫声已经被人们视为不祥,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,大量经学著作把(bǎ)玄鸟解释为‘燕子’”。而(ér)儒家(rújiā)学者编造出“猫头鹰长大后会吃掉父母,是不孝的鸟”的谣言,迅速流传开,其实猫头鹰无此习性。 从(cóng)勇武象征,到变成恶鸟,皆因人云亦云、不求真相者太多,拯救历史要从妇好鸮尊开始,难得两件重器(zhòngqì)相逢(xiāngféng)于北京,如此机缘,怎能不把握?(责编:沈沣) 来源:北京晚报(běijīngwǎnbào)·五色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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